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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约翰斯·霍普金斯大学6月28日发布的新冠疫情统计数据显示,截至美国东部时间28日5时33分(北京时间28日17时33分),全球累计新冠确诊病例达10001527例,累计死亡病例为499024例。
自从3月初新冠肺炎疫情在纽约大规模暴发以来,纽约成为了全世界疫情的震中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纽约的公共交通系统被新冠病毒攻陷。纽约是一座公交都市,公共交通是1500多万纽约人中绝大部分人的日常出行主要方式,公交系统支撑着这座国际大都会高效运转。
截至6月22日,纽约公共交通系统竟然有高达132人因感染新冠病毒而丧生,可比较年龄段死亡率是全市平均水平的2.2倍。
此前,纽约公交局董事会主席福伊(Patrick J。 Foye)向纽约企业界发布公开信,建议企业参考1918年的做法,在城市重开后主动实施错峰上下班、灵活上班以及远程上班等方式避免新冠病毒传播。
1918年的纽约抗疫经验,真的值得参考吗?
纽约公交,究竟输给了什么?
文丨苏奎
一切尽在掌握?
1918年,民主党人海兰(John Francis Hylan)就任第96届纽约市市长。
这位曾因鲁莽驾驶而被纽约BRT公司(Brooklyn Rapid Transit ,纽约一家私营轨道交通公司)除名的纽约公共交通公司工人,在铺轨工人、锅炉工、售票员、维修工和驾驶员这些公交行业的底层岗位都干过,30年后,终于奋斗成为世界最大都市(当时纽约人口已经高达560万,而伦敦人口当时只有450万左右)的市长。
科普兰(Royal S。 Copeland),时任纽约顺势疗法医院院长,这一年5月,刚刚被市长海兰任命为纽约卫健委主席(Board of health)。
纽约卫健委作为一个非政治性的独立监管机构,是纽约抗击疫情的关键部门,历史上曾经应对过黄热病、伤寒、霍乱、肺结核等多种传染病,彼时已有113年(1805年开始运作,1866年成为独立的专业监管机构)的抗疫经验。
17年前俄罗斯大流感留下的伤痛还没有远去——那次疫情,在全球杀死了100多万人,包括了1.3万美国人,2500多名纽约人。那时,科普兰刚刚毕业,正在医院实习。
海兰和科普兰还没来得及享受更多的荣光,纽约就碰到了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大瘟疫——西班牙大流感。
1918年8月11日,在布鲁克林一个码头,纽约卫生部门的官员和医生如临大敌,焦急又紧张地等候一艘来自欧洲的客船进港——这艘来自挪威的轮船上有10名乘客和11名船员可能已经感染了西班牙流感。船方负责任地将船上的染病情况电报急告纽约政府。
轮船靠岸后,病人立即由救护车送到附近医院。8月16日来自荷兰阿姆斯特丹和9月4日来自法国的轮船又分别有22名乘客因感染疾病被纽约当局隔离,9月12日,科普兰更是直接将这个码头隔离。
一切似乎都在控制之中。
彼时正值一战。
纽约港是一战期间美国士兵进出欧洲的大门,经由港口进出部队规模超过100万!病毒已经随美军暗中侵入了纽约,军营不断有病例爆出。
9月15日,纽约出现了第一例西班牙流感死亡病例。
“佛系”如何抗疫?
8月和9月是纽约抗疫最为关键的窗口期。然而,科普兰担心引起市民恐慌,一直在避免采取更加公开和大胆的防疫方式,希望采取一些“内紧外松”的措施能够很快控制住疾病的传播。
科普兰在媒体上说,纽约还无需对西班牙流感拉响警报,其主要精力放在控制港口和隔离外来感染人员,直到9月17日纽约已经出现1840宗病例,才将西班牙大流感纳入需要报告的传染病。
9月28日,科普兰才承认疫情的严重性。
10月4日,官方才正式宣布西班牙流感流行。那时,疫情已经非常严重。
进入10月份,瘟疫已经开始大规模暴发,美国各地都开始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控制疾病传播。
然而,纽约仍然特立独行,采取了完全不同的防疫模式。
在整个疫情期间,纽约几乎没有任何停工停产令;所有行业都在正常运作,酒吧、剧院等娱乐场所仍在营业(一些条件比较差的电影院被勒令停业);至于争议大的强制口罩令,更不在纽约讨论范围之内。

在大部分城市都停学后,纽约公立学校却一直在上课,事实上,几乎一半学生家长已因各种原因没有将孩子送到学校。
科普兰解释说,学校的卫生条件要好于大部分学生家庭。其前任将科普兰由学校监控学生感染情况的计划称为“纸上计划”(paper program),并指责学校的管理就是犯罪式的松懈(criminal laxity)。
尽管遭到了很多人反对,科普兰在市长海兰的支持下始终坚持其防疫策略。
据事后统计,整个疫情期间青少年(5-19岁)年龄段死亡人数高达5706人(仅仅在10月份那一波疫情中就有2931人),占全部死亡人数的13.9%!
在疫情期间,发现有症状的感染病人并予以隔离的隔离制度,应该是当时值得一提的硬核措施。对于因病居家隔离的人员,按规定家门口会放置一个隔离标牌,以督促隔离人员遵守隔离制度,对于不能遵守居家隔离的人员,将被送到医院或疗养院。
事实上,这个制度几乎没有可能得到严格执行,很少有病人家门口被放置标牌。此外,关于可能的无症状感染者(主要是那些病人家属)是否有传染性的问题,科普兰则认为,只有有症状感染者在咳嗽和打喷嚏时,疾病才能够传染,因此,其制定的隔离制度并不包括那些密切接触者。

11月17日,科普兰在接受《纽约时报》采访中,将那些有效的措施蔑称为“常规做法”。

在第一波疫情后,科普兰就以成功者姿态接受《纽约时报》采访:“我的目标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防疫:不发全面停工停业令,不造成公众恐慌,降低恐慌危险……我想人们继续他们的工作而无需害怕和面对灾难的歇斯底里。”
事实上,科普兰的策略也受到了当时联邦政府的影响。
他自己在媒体上公开讲,时任美国医务总监(Surgeon General)鲁伯特(Rupert Blue)在给他的信中非常明确地指出,他反对实施任何“非理性”的隔离措施或者采取任何类似于干涉商业、军舰航行和运输而不能保障利益的标准(防疫)办法。